【南瓷】痛
昨晚写得有点难受,差点哭了😫
已经过了二十三年了啊......
瓷靠在床边,手边点着一支烟,目光悠远。
二十三年,能发生什么呢?
祂低头,吸了口烟。
“瓷,你的看法呢?”
墨镜后的蓝眼睛注释着瓷,美的语气听起来轻蔑又笃定。
轻蔑苏不在了,瓷没了靠山,不会敢反对自己。
笃定瓷最近的乖顺是因为已经完全向自己低头。
然而瓷的回答却让美眼睛眯了起来。
“我弃权。”瓷垂着眼睛,没有跟美对视。
祂坐在五常席位上,存在感却几近于无。
但祂这一票却吸引了一大片目光。
因为大家都知道,瓷的弃权与反对无异,这相当于公然反对了美。
“你说什么?”美咬了咬后槽牙,语气冰冷。
瓷还是没有和祂对视,只是抬眼在参与会议的国脸上转了一圈,最终目光又回到了手中的纸张上。
“我弃权。”
祂的声音平静无波,听不出喜怒,却点燃了美的怒火。
好家伙,不装乖了?
但美并没有再把视线停留在瓷身上,只是抬头问道:”所以,大家都反对nato去拯救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南斯拉夫人民?“
”不,那里是否存在人权危机还有待商榷,你们不能......“俄眉头紧皱,压抑着发怒的欲望,尽量平和地对美说。
美眼神冰冷,”不用说了。“
”既然大家都这么冷漠,那我也没办法咯。“祂耸耸肩,重新笑起来。
”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。”美说。不等联合国的表决,兀自从席位上离开。只是祂在经过瓷时拍了拍瓷的肩膀,压低声音道:“希望你不会后悔。”
瓷瞳孔颤了颤,握紧拳头。
会议室的人几乎走完了,瓷起身,在看到一个身影时顿住了。
那是塞。
祂低头坐在属于祂的席位上,背着光看不清表情,但瓷却觉得祂在难过。
“南怎么样了?”瓷走到塞面前,轻声问。
塞像是突然惊醒,慌忙抬头:“还好。”
“是吗。”瓷说,祂看着塞满眼担忧,安慰道:“没事,既然联合国没有授权美的武力干涉,那美应该暂时不会出手。”
“您相信我们吗?”塞问。
瓷没有回答,只是说:“我弃权了。”
瓷以为联合国可以管制美,但后来的事实告诉祂,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靠规则说话,而靠的是实力。
祂坐在办公室,原本只是想喝口水,但心脏处传来的剧痛让他骤然脱力。
茶杯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“为什么?!你为什么这么做?!”祂揪住美的衣领,原本已经难以看见情绪波动的脸上此刻是一种尖锐的恨意。
美用力把瓷的手扯下来,理了理领带,嗤笑一声。
“你在说什么啊?”
瓷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,
“你为什么对南出手?”
“总有人要把这个糟糕的世界变得美好一点吧?”祂看起来毫不心虚,甚至整理袖口的动作都透露着一股漫不经心。
“美好?!”瓷提高声音,“现在那里是怎样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你看不到吗?狗屎的美好!”
祂难得爆粗,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:“联合国有授权吗?!你凭什么这么做?!”
“凭什么?”美挑眉,看瓷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:“你说我凭什么?”
瓷愣住了,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。
祂太天真了,以为国际秩序就是约束每一个国家,但没有想到,实力强大的国家不在国际秩序以内。
“你为什么要轰炸我的使馆?”祂的声音很轻,“你是想向我宣战吗?”
“噗嗤。”美突然笑出声,然后祂抱歉似的摇摇头:“怎么会呢?你知道,战争中造成意外是难免的嘛。”
灭顶的耻辱感让瓷的大脑都微微晕眩,祂像是在问自己:“三颗导弹的贯穿,只是......意外?”
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
“我赞成。”瓷面无表情。听见身边传来不屑的笑声。
祂转头,美的眼神像是在告诉祂:有什么用呢?
”3票赞成,12票反对,安理会对北约停止武力干涉南联盟的决议草案不予通过。“
左边是俄愤怒到极点的粗传声,右边是美半是嘲弄半是愉悦的哼歌声,瓷看着联合国的标志,只觉得一切都可笑极了。
那是瓷最后一次见到南。那个身强体壮意气风发的南变得形容枯槁,躺在病床上,胸膛几乎看不到起伏。
瓷走到南身边,轻轻把头靠在祂的胸膛上,屏息等待,直到听见微弱的心跳声才把头抬起来。
“我还没死呢......”南的声音十分虚弱,祂伸出已经变得十分干瘦的手握住瓷的手,依稀可见曾经俊美的脸上仍旧挂着那轻佻的笑容:“把我扶起来。”
瓷沉默地扶起南,祂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觉得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。
南坐起身后突然抱住瓷,把脸埋在瓷的腰上,瓮声瓮气开口:“对不起。”
瓷已经很久没落泪了,却在这一刻红了眼眶。
“别道歉。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祂回抱住南,指尖却捏得死紧。
南没说话,瓷却感觉到腰部微微湿润。
南流泪了。
“凭什么呢?凭什么我们的尊严要被如此践踏?”瓷看着虚空,这样问。
其实祂们都知道,这只是强者对于弱智的蔑视,在这实力至上的世界里,弱者的嚎哭声都显得那样无力而可笑。
实力,实力,实力。
从瓷诞生起就存在于祂脑海里的词语。
祂有着秦汉唐宋元明清等前辈的传承记忆,记得盛世的繁华,也记得大厦将倾的颓废,所有的一切都绕不开实力二字。
强大时的万国来朝,衰弱时的鬣狗分食。
但是凭什么呢?
弱者不配有尊严吗?
这样的世界不是扭曲畸形吗?
天下大同的世界,不可能存在吗?
“你要坚持住啊。”南说,祂收紧胳膊,像是害怕失去什么。
瓷于是知道,南已经撑不下去了。
南放开瓷,躺回病床,金棕色的眼睛看着瓷,信任而温柔。
“我和苏那家伙不合了这么多年,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得跟着那家伙走。”
祂语带调侃,看起来对自己的结局已经可以平静接受。
“别说了。”瓷捂住南的双眼。
手心逐渐被水意沁湿。
“我很疼。”南开口,话像是从齿缝里挤出:“瓷,我好疼啊。”
瓷睁大眼睛,从南失去光泽的棕发看到苍白的下巴,掠过形销骨立的身体,最终回到那干燥开裂的唇。
祂俯身,没有移开遮住南眼睛的手,把唇印在南的唇上。
温热与冰凉相触,最终却是靠眼泪抚平干燥。
“不要再疼了。”瓷说。
参加南的葬礼时瓷没有流泪。
南不喜欢看祂脆弱的样子。
所以瓷只是睁着眼睛看那属于南的一切消失。
“祂信任您。”塞站在瓷身后,为祂撑伞。
瓷没有回答。
但是祂知道,自己总有一天会让这一切不再发生。
飞机在贝尔格莱德落地的时候,瓷听着西方对祂的指责暗讽,只是笑道:“国际规则?我一直都在遵守它。”
曾经张扬恣意唯我独尊的美现在无理取闹执拗疯狂,曾经漠视惨案发生不发一言的欧洲现在手足无措歇斯底里,一切都好像变了。
“制定规则,打破规则,视规则于无物的,从来都不是我啊。”
祂叹息。
烟雾缭绕间,祂看着飞机的方向,像是看着飞机划过天空的痕迹,又像是看着曾经存在的硝烟。
那是过去无能为力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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